那年夏季,我们单位要去度假村野游。儿子听说后,特意在野游前一天晚上同儿媳一块来了,目的就是希望我能借这次野游的机会,在度假村的高钓池开开心心地钓回鱼。
这些年,我基本在松花江的静水江岔钓鱼,能钓到四两半斤重的鲫鱼,就是中彩了。儿子经常说许久没吃着我亲手钓的大鱼了,儿媳也不止一次地调侃说:“爸,您总说喜欢钓鱼,我还没看见您钓到过大一点的鱼呢,您钓的那些小鱼我们都吃够了。”
开春那会儿,他俩来家时硬是要给我留下一千元,让我钓鱼用,我说什么也没收,结果他俩还是悄悄地把钱夹在了四期《垂钓》杂志中。
我总觉得花大价钱去钓鱼钓不出兴趣,再说,单位的经济效益始终不见好转,工资连半数都开不上,花钱就更不能大手大脚了。所在单位是个星级宾馆,事业编制企业管理,多年来一直等待上面的说法,每年的一次野游活动都是强撑着的。
儿子坐下后,便和儿媳一唱一和地给我上起了课。我便用在高钓池钓不出兴趣的理论作挡箭牌。儿子见我无动于衷,有点急了:“爸,咱家不缺钱,您干吗总是苦着自己?您看看钓鱼杂志上的那些钓鱼人,谁不玩的乐乐呵呵?你就这么点儿爱好,花点儿钱又有什么了不得的?”儿子从钱夹掏出两张100元,递给我,几乎是在向我乞求,“爸,我今天来,什么也没买,这是给您明天钓鱼用的,怕您生气不敢多给您。爸,我求求您了,您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们的感受,让我们高兴一回?”
单位去野游的人员分两批,我是第二批,中午去,玩一个下午,住一晚上,第二天中午前再往回赶,满打满算一天一宿,虽说时间有限,但在高钓池钓鱼却是绰绰有余了。
我在心里盘算:是到那儿就钓,还是第二天上午再钓呢?我例行公事地带了一长一短两把鱼竿和在冰箱里冻着的一团大饼子,毫无激情地登上了单位租的大客。
钓鱼的人不多,根据个人爱好所需,分散在不同鱼种的池子里挥竿取乐。鱼有六七个品种,分池放养,分等论价,价格都不菲,刚刚燃起的钓大鱼的欲望立时灰飞烟灭。为了不辜负孩子的拳拳之心,我选择了价格稍低的鲫鱼和鳊鱼混养池,目的是可以多钓几条鱼,多玩一会儿。
由于天气闷热,又是午后,再加上我用的大饼子可能不对鱼的口味,上钩率并不太高,所钓上来的鳊、鲫个头也偏小。这反而钓出了我的兴致,仿佛进入了野钓的状态,一心盼着鱼咬钩,每当钓起一条体白如雪的鲫鱼或鳊花,心里就会涌出一股自然的喜悦,而不是预想中的负担。
晚宴上,大家许久没聚在一起把酒言欢了,我身不由己地多喝了几杯。
第二天一早,同屋住的人中我第一个醒了。我不想再去钓鱼,所以没带渔竿,独自朝水边走去。我边观景边溜达,不知不觉把所有的鱼池转个遍。论斤和论天的鱼池真是不一样,太阳已经升起一人多高,四下里仍然静悄悄的,不见一个钓鱼人,只有鱼儿不住地在水面上翻着花。
没等我走到近前,鱼池小工从小房子走出来,把一只挂好线的鱼竿送到站在门口的王总手里。王总戴着一顶草帽,像模像样地甩好鱼竿,坐在了池边。我走过去,和她们打招呼。
从她们口中得知,王总昨天就在这里钓鱼了,她钓到一条大鲤,把鱼竿都拽断了。鱼跑了,王总却难以释怀,起早就来这儿钓鱼了。王总笑着对我说:“钓鱼比在室内搓麻将好,既有趣,对身体也有益,坐在水边的感觉真不错,难怪你这么喜欢钓鱼。”
感怀子媳孝心的池钓记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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